夜已经很静了,贺青砚独自驱车前往冯露薇的住处。
前方的路呈一片幽黑,车载收音机缓声播报晚间新闻,颐市将在第四季度举行换届选举,主持人们正讨论经济政策会否因此发生变动。
贺青砚看见车灯扫过反光带,他往晦暗深处驶去,心知肚明冯露薇邀请他的目的。
若从理智出发,他旰食宵衣,不会为了一块所谓的“生日蛋糕”赴宴。今晚预留的时间仅两个小时,第一季度工作报告在他桌案上,密封牛皮纸袋还未拆开。
现在已接近两个小时的尾声,但他握着方向盘的手毫不犹豫,从未产生返回市委大楼的念头。究竟是什么x1引他往前去,贺青砚的大脑掀起一阵阵浪cha0,明知不可为却步履不停。
汽车在独栋别墅门口停下,贺青砚做好进门后的预案:在尽量不与她肢t接触的前提下,快速尝一口她做的蛋糕,可以预想到是一块做工粗糙的蛋糕,n油抹得坑坑洼洼,每一处都是独属于她的痕迹。
透过一楼落地窗的纱帘,他看见房内灯光幽暗,没有人影晃动。
时间所剩无几,贺青砚按开密码锁,这是冯毓伊早早告诉过他的。
门被他轻轻推开,实木地板突然发出一声吱呀,这绝不是他带来的响动。贺青砚往里看,一楼静悄悄,厨房里有些忙碌的动静。他便缓步往里去,看见冯露薇为他预留的居家拖鞋,餐盘摩擦大理石台面滋啦作响,冯露薇探出头来看他,神采奕奕的眼睛,与方才包厢里判若两人。
贺青砚刚换好鞋,没留意冯露薇快步流星,轻盈的身子和新穿的及膝短裙,就这样直直跃进他怀里。
几乎是本能反应,贺青砚抬手托住她的t,以稳住她跳上来的身t。冯露薇双腿缠紧他的腰身,两只手攀在他肩膀,交叉于他颈后,电光火石间便严丝合缝抱住了他。
预案从第一步开始就作废了。
“下来。”贺青砚闷声说。
这句话由此时的他说出口,实在没有威慑力,因为他b冯露薇更用力托住她,生怕她的身t与他分出缝隙——这样她势必会摔倒。
少nv的r0ut在他掌心,鲜neng弹润的质感,他的手指陷进去,tr0u隔着裙摆从他指缝溢出,冯露薇仿佛一无所知,扭动着拒绝他:“我不,除非你说你不生气了。”
贺青砚觉得心口郁结,一gu酸涩不明的气流或热涌,堵在他发声的位置,最终化作一声叹息。
“我不生气。”他妥协,进一步论证道,“我不是已经来了吗?”
话音刚落,冯露薇便跳了下来,贺青砚尚来不及反应,两只手僵在那里,空落落的。
她从厨房捧出一块6寸小蛋糕,没有任何装饰,仅仅涂匀白sen油,上面cha着一根纤细的旋螺纹蜡烛。
烛火在两人之间点燃,冯露薇轻声催促他,“闭上眼睛许愿吧。”
贺青砚早有预料,一言不发看着她,像防备什么洪水猛兽。
“你不信任我。”冯露薇瞪他。
“很显然是的。”
“那你还来做什么?”
“想看看你会有多蠢。”贺青砚自嘲地笑了笑,声音轻得如同自言自语,“或者我有多蠢。”
蜡烛已经燃烧过半,贺青砚打算放过这个话题,“我从不许愿,直接切蛋糕吧。”
“不行。”冯露薇按住他拿陶瓷刀的手,反而理直气壮,“你不闭上眼许愿,我怎么有机会偷亲你?”
贺青砚微微眯起眼,一般情况下,意味着他逐渐变得不悦。
“别再胡闹了。”他板着训斥的脸,却没甩开她的手。
他不知道自己此刻的心跳,自上次起手环被他拆掉了,他不喜欢这样泄漏自己的情绪波动,这是否也是一种掩耳盗铃,他曾深刻质疑过。
“刚才也是,你应该知道,随便跳到一个男人身上,是很不合适的。”贺青砚决心再次与她把话说清楚。
“你不是随便一个男人。”冯露薇把他的话堵回去,“我只想抱你,我觉得我喜欢你。”
“又发什么疯?”贺青砚冷脸看她。
不需要心跳监测仪,他的心跳加速已经能轻易感知,似乎正猛烈撞击他的肋骨,否则他怎么会觉得x腔阵阵钝痛。
“你不相信我喜欢你吗?”
“于情于理,你都不该喜欢我。”贺青砚认为他的声音还算冷静。
“可是我每次见到你都会心跳加速。”冯露薇忽然把手挪开,她温热的掌心离开了贺青砚的手背,竟如同揭开他的皮r0u,一层寒意落在他手上。
“心跳不能证明什么。”贺青砚说着,耳边幻听般浮现警报声,一次次啸叫着提醒他,心跳异常加速,为了一个绝对不合适的对象,他一再心悸。
装着蛋糕的餐盘被挪开,冯露薇挤入餐桌与他之间,坐在桌面上,拉起贺青砚的手贴在他心口,低声问:“我的心跳快成这样,也不能证明吗?”
这一声,如贴着他耳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