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大事,我们怎么敢欺骗您呢?”
他一面说着,一面从袖子里掏出几个银锭悄悄地往程砚手里塞。
察觉到他的动作,程砚瞥眼看了一眼,表面上风轻云淡,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暗暗把银锭往怀里藏了藏。
看见程砚收下了银子,村长的心放下了些,脸上的笑容也更加开怀了。
“村长这意思,是有人听说了朝廷要收了这宝山,特地来陷害?”
程砚语气松快,句尾微微上扬,给村长又递了个台阶。
“正是正是!大人果然是明察秋毫!慧眼如炬!”
“既如此,那我们再往里走走罢!”
说着,程砚又抬脚往那山洞走去,村长在原地长舒了一口气,连忙也跟了上去。
这短短一会儿工夫,留在山洞里的几人可谓是站如针毡。
他们既担心这个插曲影响了程砚的计划,后面不给钱了是小,一怒之下收回之前的银子可怎么办。
那些钱村长给他们几个分了分,早就挥霍完了。
另一方面,这件事他们也怕当年的事暴露,毕竟谁也不想背上“杀人”的罪名。
可这会见村长又将程砚带了进来,几个人都是松了一口气,暗道此事尚且还有回寰余地。
至于这具白骨到底是谁的,其实他们也不是很在意。
一行人又重新打了招呼,寒暄客套了番,接着往山洞更深处走去。
越往里走,山洞的氧气越稀薄,也愈发阴森冷清。
火把的焰火开始忽明忽暗起来,一闪一闪的,几人的影子在洞壁上摇曳。
还有不知道哪里滴落的水声,滴答,滴答,砸在地面的水坑里,在寂静的山洞里回荡,清脆响亮。
经过刚刚那一遭,此时队伍人稀少了很多,前后不过4人,凉气沁人,此时都忍不住抱臂搓了搓胳膊。
他们试图闲聊几句,扯几句闲篇,不然这洞里的氛围,属实是有点吓人。
领头的村长回了头,对着程砚喊道:“石大人!这洞不是通的,前面马上就到头了,当初我们就挖到这里,就没挖了。”
他说着说着,眸光一闪,指着后面老李道:“老李,你脸上的是什么东西?”
听他这一说,老李也顿时觉得脸有些痒痒,似有什么东西在流淌,他伸手去挠,这一摸不要紧,借着昏暗的火光,手上竟摸下来一把鲜血
真相
这一摸不要紧,借着昏暗的火光,手上竟摸下来一把鲜血
血腥味直往老李的鼻子里钻,手上也黏黏糊糊的,他换了只手往脸上摸,同样的,也摸下来一把鲜血。
老李慌了,他知道,他头上并没有伤口,那这血是从何而来?
他不敢细想,双手都哆哆嗦嗦了起来。
一群人顺着老李的视线,跟着向山洞上方望去。
众人这才回过神来,滴答,滴答,那哪是什么水滴的声音。
分明是鲜血,从石缝中溢出,顺着岩壁往下滴落。
饶是众人胆子再大,此刻也都慌了神,一时竟连拔腿就跑都忘了,呆呆地站在原地。
程砚从村长手中拿过火把,向那洞壁上照过去。
只见灰黑的岩石上崎岖不平,有几处被鲜血完全浸透,显得暗沉可怖。
可是这浸透的地方,却有些奇怪。
程砚皱了眉,又将火把凑得近了些,细细端详。
血印横七竖八,却又按照一定规律排列在一起。
他手指微动,跟着那印迹在空中有意识地画着。
直到落下最后一笔,众人脸色皆是一变。
这血迹并不是完全无迹可循,顺着它的笔画组合,竟是个扭曲的“许”字!
除了程砚,剩下所有人的脸色唰的白了。
当年的情景适时浮上心头,冥冥之中像是在召唤着什么东西。
老许,好像真的来找他们来了
几人咯噔咽了声口水,哪管什么官不官钱不钱的,一溜烟跑没了影
早先拍着胸脯跟程砚保证过的,现在却又发生了此等奇事,若是说其中没鬼,那才是骗三岁小孩的。
村长看着程砚屋内昏暗的灯光,在门口踌躇着,半天不敢敲门。
他擦擦额头上的冷汗,想着这事是否还有回旋的余地。
今日在山洞,众人闹得不欢而散。
程砚更是指着他,“你你你你”你了半天也没个下文,想必是气得狠了。
这座山的生意谈不成,也就罢了,可若是程砚将这件事往上捅了捅。
那他这村长也算是做到头了
这些年,借着村长的身份,他中饱私囊,谋了不少好处。
若是此时把他头衔卸了,那简直跟大庭广众之下扒了他衣服没什么区别。
他心里虽如此想着,却是一步也不敢上前,他拿不准程砚此时的心态,贸然敲门,也许会让事情变得更糟糕